李寻的酒吧315 发表于 2020-12-24 11:32

西宁的抒情气味

【异才 李寻的酒吧】

诗人异才
西宁的抒情气味文/异才
01
当北京的市民们为了迎接2008年的奥运会而学习英语的时候,边陲西宁也为高原精灵——藏羚羊能否成为奥运会吉祥物而忙碌着。

可可西里——一这个距西宁上千公里的地方,已经因为即将通上火车而不再沉寂,但它依然是我们心底里永远的精神和物质意义上的双重家园。

可以说,是藏羚羊唤醒我们的抒情细胞,使西宁这个渐显富态的城市释放出隐埋谷底的抒情气味。人们又想起了大山大水、草原湖泊、还有那些与自然为友的动植物,胸怀间仿佛又有了春雨轻漾的温暖感觉。

藏羚羊,我把它视为物化世界里的一个诗意符号。望着它月亮般的眼睛,我们好像进入了婴儿的睡眠、小虫的梦想;望着它轻灵的身姿,我们好像注入了野马的不羁、远客的脚力。心,因此有了云的高远、河的大气。


02
那些因为梦而离开西宁的人,离开青海的人,在多年以后突然有了回来看看的冲动。我知道,尽管他们走得很远很远,他们的心底依然藏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。

西宁,故乡西宁,这里有他们最初的理想、青涩的初恋、树系一样的亲人。

漂泊,人类在茫茫的大海上漂泊,陆地是他们栖息的唯一家园。那些离开家园的人,就是离开了家园的孩子。

我目睹一位朋友在离开西宁的多年以后,有一年回来了,但因为物是人非,他感到没有一扇门——一扇家门为他而开。在街头小吃摊,他和妻子泪水满面

地咽下了那碗酿皮。

酿皮——这种青海小吃,竟然包含着游子们的千条乡愁啊!

游子回来,他们感叹西宁的面目一新,他们在他乡的憋屈有了释放的空间,他们的抒情有了对象。


03
西宁于我,就是母亲的子宫,父亲的大手。

我是以西宁为基地和码头的一个写作之人,我的舌齿间带着湟水蜿蜒的涛声;我的性格里有着西宁汉子的野性和英武;我的诗歌中的韵律和节奏来自这里的民歌;我的文章里的成分和骨质来自这里的习俗。

外面来的入,总说外面有多好,我不以为然。这并不是固步自封,而是我深恋这片邮票大小的地方。

不是吗?那些自行车把远方的朋友带进西宁的时候,我并没有感到它的小巧;那些飞机把天外的来客送到西宁的时候,我也没有感到它的偏远。   

而那些练习拉丁舞的孩子,那些跳街舞的孩子,那些滑动直排旱冰鞋的孩子,他们不是也一一出现在北京、纽约、巴黎……地球就是一个村庄,而对于我来说,西宁是一块纯粹的草垫。


注:本文原发表于2006年4月20日《西海都市报》,后收入《异才诗文集》(青海人民出版社,2012年6月第1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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